第一章 韶华易逝醉红颜(1 / 1)

帝释天经 公孙玄 4096 字 8个月前

第一章 韶华易逝醉红颜

灵芸正在天香馆中练舞,忽觉心中一痛,也不知是何缘由。

因有些心神不宁,便不再练,收拾了一下,便要回房休息。镇南王见她脸色不对,问道:“怎么了,芸儿,你病了?”

灵芸方要一笑,却忽觉一阵眩晕,身子一下子软倒。镇南王手快,扶住了灵芸,真气源源不断地渡入。灵芸勉强笑道:“干爹,我没事,或许这几日太劳累了吧,休息一下就行了……”

将灵芸送回了房中,灵芸沉沉地睡去。

镇南王脸色有些凝重,灵芸睡了不过小半会儿,便被梦惊醒了。灵芸心悸不已,不觉泪流。镇南王惊异问道:“芸儿你究竟怎么了?”

“干爹……张狂他……他有危险!我梦见他浑身是血,模样好恐怖……他身后好像有一个女人,在咬他的肉……干爹你快去救他!”灵芸断断续续地道。

镇南王问道:“芸儿你将那块传梦灵玉给了张狂?!”

灵芸点了点头,镇南王叹道:“哎,真是冤孽啊!芸儿你当真如此深爱那小子?”

灵芸坚定道:“芸儿此生,非他不嫁!”

“唉,那传梦灵玉乃是……你干娘当年在须弥山下所得,灵幻无穷,你佩戴灵玉多年,想来已与灵玉通神,张狂恐怕……真的出了什么事。”镇南王口中道。

灵芸急忙道:“干爹,你快去救救他吧!我能感觉到他好像很痛苦。”

镇南王叹道:“芸儿,干爹也是人啊!张狂的下落我尚且不明,又如何救他?”

见灵芸着急的模样,镇南王安慰道:“好了,我立刻派我的秘卫去调查,如有他下落,我一定把他救回来。”

灵芸点了点头,镇南王拍了拍她的头,慈祥道: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安顿好灵芸,镇南王走出了灵芸的房间,沉声道:“天影,你清楚了?快去吧!”一道黑影似凭空出现在镇南王身前,拜伏道:“是,王爷……”

然后,黑影一闪,消失不见。

镇南王叹了口气,自语道:“子妍啊,为何芸儿的脾性会和你一模一样?是你在天之灵?五十年了,你的一缕香魂,如今又在何处?……”

脚尖一踮,扶摇而起。

天烟凝翠轩外,镇南王落定了身形,伸手敲了敲门。片刻,一个童儿打开大门,问道:“你找谁?”

镇南王道:“我找你师傅……”

童儿问道:“哦,那你是谁?我帮你通传……”

镇南王沉默了片刻,道:“你就说,我叫韩觉晓……”

“嗯,好的,你先等一等……”童儿说完便转身进了门。

韩觉晓……这个名字,似乎许多年都未用过了。镇南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笑意似的上翘,当年这个名字,也曾威震江湖啊!

过了不过片刻的时间,镇南王便听到有人奔来,脚步很急,但很轻,似乎功夫不弱。

门大开,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,镇南王看见了她。然后,镇南王如遭雷殛,呆立当场。这张面貌,何止千万次出现在梦中?!若真有来世,又为何再遇上你!

我生卿未生,卿生我已老。

“妾身燕月心,拜见王爷……”

镇南王始终是心志坚定的人,摄住心神,口中道:“你……不必多礼。我受人之托,来看玉萱姑娘的病症。”

燕月心迎上镇南王的目光,感觉到那眼神中如火的情绪,饱含希冀与温暖,虽是极力抑制,却仍旧充满爱意的目光。燕月心刹那失神,那么深邃的眼眸,似是熟悉,却又陌生。

仿佛曾经执手山盟,又似擦肩而过。

燕月心忘了说话,镇南王额前的一缕白发飞散,也未说话。

人生易逝,转眼韶华白首。

那一对彼此熟悉却又陌生的目光,像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。

如果世间有一见钟情,如果世间有三生缘定。那便不外如是!

不知多久,镇南王才出口问道:“你……便是翠烟掌门?”

“嗯。”燕月心低着头,鼻子哼出声。有时候,女人用鼻发出的声音要远比用嘴发出的声音美妙。镇南王失笑了一下,才又道:“你不要我进去吗?”

燕月心闻言头埋得更低了,侧身让过,口中道:“嗯……王爷,请进。”

少妇展现少女的娇羞神态,足让天下男人为之倾倒。镇南王笑了,似乎又回到那春风得意的年岁。

一边走着,一边听镇南王问道:“玉萱是你的女儿?”

燕月心点头道:“是。”

“她的父亲,便是‘侵月刀’玉行风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镇南王叹道:“玉行风太过张扬,却是死于公孙家外门大护法铁凝空之手,英年早丧,着实可惜!”

燕月心忽然有些激动道:“王爷请勿再谈论此人,他一心成就大业,抛下我和萱儿,自他离去的时候,我便已将他视作死人……”

镇南王哑了哑,笑道:“那倒是我的不是了,走吧,让我瞧瞧玉萱的病……”

燕月心作礼道:“妾身方才失礼了,请王爷勿怪……”

镇南王一挥袖袍,言道:“无妨,刚才却是本王唐突了。”

两人往玉萱的房间行去。

镇南王当年威震四海,助祖帝灭扫南疆,号称是绝顶之列,是寥寥能及公孙帝尊的几人之一,虽是早已不涉江湖,但余威犹在。

燕月心虽未曾见过他,但听上一辈却经常提及,若要论声名地位,镇南王的地位恐怕比公孙帝尊犹胜几分!

燕月心不由有些好奇,落在镇南王身后,看着他的背影。镇南王肩宽过人,身形高拔,一身青黄蟒袍,让人不觉倾慕。

绝代风采,似大海广博!不似青年的冲动与轻狂,那沉静似一潭秋水的气息,却更让人心生依靠之意。

走了片刻,镇南王不由苦笑回头,口中道:“夫人走在我身后如何带我去玉萱那里?”

“啊。”燕月心霎时玉靥似血,低头快步向前走着,不敢回头看他。

镇南王不觉失笑,跟在燕月心身后,拐过长廊,便到了玉萱的房间外。燕月心推开房门,引镇南王进了屋里。

玉萱仍在熟睡,但却眉头微蹙,似乎在梦中也有什么让她痛苦的事一样。镇南王虽不近女色,但也犹生感叹:“这般玉人,便是芸儿的气质也犹输半筹!天下男儿,怕莫不是心生怜惜……”

燕月心俯身轻唤了几声,玉萱便缓缓转醒。

燕月心又同玉萱讲了几句,说明了镇南王来意。

玉萱道:“娘,女儿已心如死灰,这病不看也罢……”

燕月心道:“萱儿你怎能如此?你还有娘啊!你若是走了,娘怎么办?”

玉萱怔了怔,许久才言道:“好吧,女儿自当谨从娘亲之意……”

待镇南王探查过玉萱的经脉后,缓缓道:“厥阴经脉上有四十九重血障,这……乃是天生阙灵之症,活不过二十三……”

“鬼医先生也是如此说的……”燕月心口中道。

“这等血障,如果没有绝强的内劲真气,是决计化解不了。纵是我出手……恐怕也要消耗大量真元。”镇南王口中如是道。

燕月心一急,拜道:“求王爷开恩施助,妾身当结草衔环,以报万一!”

镇南王扶起了燕月心,言道:“你这是做甚?我自然是要帮你们的,只是在打通血障之时,容不得半点差池,稍有不慎,我和玉萱都会有性命之虞。需做好准备,由高手护法,不容他人打扰……”

燕月心言道:“妾身一时心急……”

镇南王挥袖道:“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,只是现今眼下,郢阳城强敌四伺,实不宜于此出手救助。你们,到天香馆来吧。待一位我身边最强的秘卫回来,再行运功为玉萱打通经脉也不迟。”

“全凭王爷作主……”燕月心口中道。

叹了些许,镇南王便告辞离去。

出了府院,思绪却纷飞天外,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其它?

燕月心……竟和她一模一样!

镇南王不觉走到一间名为“走又来”的小酒馆前,镇南王抬头看了看,走了进去,小二迎了上来,问道:“客官要点些什么?”

“……这里,还在卖醉红颜吗?”镇南王口中问道。

却听小二道:“当然有,这可是小店的名酒啊!卖了五十多年,依旧享誉各地……”

“那就上一壶吧,再炒一个牛后腰,来一碟干花生……”镇南王口中言道。小二点点头,道:“好咧,客官请坐,稍等片刻,菜马上就来……”

坐在了一个临窗的桌上,镇南王不由感慨。五十年了,原来……已经五十年了。当年与她的第一次见面,好像便是这里,这处。

等候了片刻,小二便端着一个盘子,口中道:“客官,您的酒菜来了……”

镇南王倒了一杯酒,酒色清碧,显得玲珑剔透,颇为特别。镇南王不由喃喃道:“天光凝碧落云渊,金樽如月醉红颜……”

正在端放酒菜的小二听后笑道:“哈,客官原来也是旧客啊!这句诗,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南王所题,说的便是这醉红颜呀!”

镇南王笑了笑,却未言语。

醉红颜,已入喉。

镇南王却没有醉,他已很多年未醉过。

他并不爱那沉迷瞬间的快乐,因为醒来,会是更大的痛楚。

镇南王忽然目中一瞥,便见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。两个年轻人,一人挂刀,一人佩剑,便是魏子牟和秦摇光!

魏子牟的脸色并不好,秦摇光也是目露杀机。

两人对立坐着,魏子牟开口便道:“哼,秦兄果然好手段!我本只助你击杀青铁空,你却暗中下令屠尽清居观中之人!嘿,那**岁的孩童,莫非也成了魔头?!”

“魏兄为何如此妇人之仁?那清居观中的人,都是洪仙会的信徒者。若不铲除,日后定成祸患!”秦摇光沉声道。

魏子牟愤声道:“我与秦兄道不相同,多说无益,请吧!”

秦摇光脸色微变,却没有发作,言道:“秦某言尽于此,望请魏兄自己珍重,后会有期!”言罢抱拳一礼,便又起身向外。镇南王看到了秦摇光眼中的杀意,不由摇头叹道:“心胸狭窄,非能成大器!”

镇南王语气虽轻,但秦摇光是何等修为?立时回头望着镇南王、秦摇光先是目露凶光,可待见清了镇南王相貌后,秦摇光不由一惊,上前作揖道:“韩世叔……”

镇南王笑了一下,饮了一杯醉红颜,才道:“我当不起……”

秦摇光虽号称翘楚之首,可也不敢在镇南王面前放肆,只是陪笑道:“小侄尚是第一次见世叔,但却听婉儿提及多回……”镇南王不动声色,淡淡地道:“你似乎是公孙留侯的义子是吗?”

“正是……”

“你是修炼的九诀中的何篇?”镇南王口中问道。

秦摇光沉默了片刻,回答道:“夺月和乘风……”

“这么说,你已是双诀合一了?”

“是……”

镇南王又饮了一杯,道:“公孙留侯,那家伙还是嗜酒如命吧?!不过,他咳嗽的老毛病很严重,早已该戒酒了……”

“秦摇光道:“义父最近身体已日渐衰弱,总是不停咳嗽,他虽身体不好,但从未戒酒,说是有朝一日,能再与世叔对酌……”镇南王挥袖截道:“此事说来不难,只要他肯,随时都可以来找我……”

秦摇光不说话了,镇南王显然是不会被这旧交情所打动。

镇南王却又问道:“我向你问一个人,张狂,如今在何处?”秦摇光眼神一动,口中道:“他是婉儿的亲卫,不归我管制,要问,也得问婉儿才对……”

“哦?如此……你退下吧,我想一个人喝酒,不想被人打扰……”镇南王如是道。

听得镇南王下了逐客令,秦摇光也不多留,拜了一下,便告辞退去。

镇南王望了一眼魏子牟,沉声道:“你的师父是‘龙雀圣君’东方承光?”

魏子牟点了点头,口中道:“你……便是神武国镇南王?”

“是我。”

魏子牟笑了,说道:“早便听闻镇南王乃是当世绝代奇人,今日得见,真是三生有幸!”

镇南王道:“呵,多说无益,来陪本王喝一杯……”

“求之不得。:魏子牟笑了笑,凑到桌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