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兄弟阋墙当如在(1 / 1)

帝释天经 公孙玄 1897 字 8个月前

第七章 兄弟阋墙当如在

众人望去,便见镇南王和灵芸从门外走了进来。

“他……他,是……镇南王!”

所有人都大惊失色,站起了身,镇南王挥袖道:“今日,我以江湖中人的身份参加传道大会,大家不必多礼。”

镇南王对张若虚道:“说吧,我想要你三日后的帝释天经,你想要什么?看看本王是否可以给你?”

张若虚笑道:“帝释天经只有一份,我已答应公孙家主,你找他要去吧!”

镇南王微叹一声,回头望着公孙家一众的方向。灵芸拉了拉他的长袖,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。公孙婉儿没有在众人中。

镇南王走了过去,公孙留侯下了座轿,站起身。

两个人,对视一眼。

公孙留侯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,脸上出现一阵异样的血红。镇南王叹道:“小猴子,你的老毛病还在犯啊!”公孙留侯抚胸喘了一阵。

“……韩大哥,我这毛病,是好不了的……”

镇南王目中露出沉湎之意,道:“五十六年前,到如今,我们总算又见了一面……当年,蜃楼城的酒……可是被我们喝去大半的……”

公孙留侯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“一晃便是五十多年了,如今,物是人非啊!”镇南王不无感慨地道。

在场的人谁也不明白两人间奇怪的关系和友谊。

张若虚身后走出了一个人,便是顾炎武,顾炎武望了一眼公孙家的人,看了一眼秦摇光,才又对张若虚道:“顾师,你的信我已看过,我已知道事情来龙去脉,炎武自当听从吩咐。”

“我走了,你自己注意……”张若虚对他低语了一句,便走到镇南王之前,道,“圣儒书院客卿,翰林学士张若虚,拜见王爷。”

镇南王道:“我已说过了,在这里不必计较我的身份。”

张若虚点点头,道:“那我便告退了,三日后,我在五里亭恭候……”

言罢,腾身一跃,奔去。赵弘殷喊了一下“前辈慢走。”也是一展身法,随张若虚奔去。

两道身影穿空而过,却是已不见身影。

镇南王望着公孙留侯,缓缓道:“已经五十多年了,你仍旧放不下吗?”

公孙留侯出奇地没有咳嗽,只是静静地道:“我当然无法放下,但你,又何曾放下?”两人相视一笑,但笑中,却是有些悲苦。

经张若虚这一搅,公孙家倒没有将那些典籍换走,但是镇南王对公孙家的态度,却非议甚广。甚至有猜测说他已于公孙家联手,准备帮公孙家复国。

镇南王却没有在意,带着灵芸,入住了天玄阁厢房。

深夜,风高微寒。

镇南王走到了太玄湖畔,虽是深夜时分,可她并无睡意……武功到了他这样的地步,谁与不睡,其实已无什么意义。

星朗月明,天玄阁的夜色,带着寒意卷来。

那般神秘的星空,终究也只是在闪烁着一点微芒。

一阵轻咳传来,镇南王没有回头,但他知道,公孙留侯已在他身后。

“韩大哥……”

“唉……你终究还是来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镇南王转过身,正对着公孙留侯,问道:“你此次亲至中原,为的是什么?”

公孙留侯微微苦笑道:“这个问题,你应该早就知道了,我和铁凝空一齐前至,为的,也无非是铲除天玄阁……”

镇南王毫不惊讶,仿佛早已看出。公孙留侯叹道:“云霄散人约战大哥,可大哥至今下落未明,倘若由此下去,江湖上必起风波,大哥不战自败。唉,到时,我公孙家……在江湖便无立足之地。我带了内门七十二名高手,外门弟子无数,正在山下候命,此次,天玄阁已是必亡无疑!”

“你认为我会袖手旁观?”镇南王如是问道。

公孙留侯摇了摇头。

镇南王沉默片刻,道:“动手吧……”

“我实不愿和韩大哥动手……”公孙留侯顿了续道,“韩大哥当年勇冠三军,小弟平生最敬佩的人除了帝尊大哥外,便是韩大哥了!”

镇南王摇头叹道:“何必?”

公孙留侯又咳嗽了一阵,才缓缓道:“韩大哥……当年,是我间接害死了妍姐,是我对不起你……今生,我已立誓,我的剑,不会指向你!”“当年的事已去多年……你,不必自责。”镇南王负手道。

公孙留侯摇头,言道:“这件事,我毕生都难忘记……”顿了又道,“只是此次,我公孙家的精英尽出,铁凝空也非我掌控,韩大哥你要小心了。”

镇南王沉默良久。

过了许久,镇南王才又问道:“秦摇光的为人……你是否了解?”

公孙留侯目中闪过厌恶的神色,点头道:“他的所作所为,我都了若指掌。只是他虽表面上是我义子,但他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身份……”

“是何身份?”

“北洛世子……”

“……匈奴?!”

“嗯。”

北洛是一个部族的名称,这部族便是匈奴的大族。匈奴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余部落,其中最强的,便有颜回、北洛、牙云、南熵四部。

镇南王言道:“公孙家的手,已经伸到了北疆?”公孙留侯点了点头。

公孙留侯忽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,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道:“韩大哥……不久后,战祸……将起,咳咳,你自己……小心。”

镇南王摇头一叹。

两人静静的站在这夜色下的太玄湖畔。

曾经同生共死,共图天下。如今,已是生死之敌,虽然他二人都未动手,但他们都明白,他们之中,注定有一个人要倒下,或者……两人都会倒下。

兄弟阋墙,至交反目。

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。